15 只需要点头的事（1 / 2）

15　只需要点头的事

有片阴影覆盖了少年身周，他茫然地抬头望去，就看见小蒋撑着伞站在他身侧，脸上一片晦暗不明。

少年下意识地就瑟缩起身子、惊恐地注视着来人。

“你到底是怎么了？”就在这时，小蒋开口，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在生气。

“我……呜……”少年抽泣着，断断续续地说不出话来。

小蒋见状，终于也没再逼迫少年；他只是蹲下身，努力让视线和蜷成一团的少年齐平。

——这个瞬间，先前那强迫他打开双腿，强行进入他身体的小蒋不见了。

少年颤抖得越发厉害了，他更多地呜咽出声，声音一点点汇聚，终于爆发成了哭声。

此时此刻，其它所有一切忽地就已经不再重要，他只是哭着，在雨中、在小蒋的伞下，不停地哭泣着。

小蒋等着他哭完，而后他伸出手，握住了少年的手：“我们换个地方再说。”

他把少年拉了起来。

少年以为他会把自己带去教室，又或者刚刚的会议室，没想到小蒋只是帮他拿了东西，便径直拽着他出了校门。

学校过去两条街，这里已全然没有了学区的气息，小蒋带着他拽进小巷里，在一家旅店登记入住。

这里有热水，还有干毛巾，少年在浴里泡了好一会儿澡，最终才不情不愿地穿上了浴袍。

——一出浴室门他就必须面对小蒋。

少年不觉得自己做好了这样做的心理准备。

然而，从来没有什么事他是真正有了心理准备的：他总是在被推着向前，不断地顺应着眼前的状况前行。

那么是与否，又有什么区别呢？

少年终究还是打开了门。

门外，小蒋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，而后他抬手，把毛巾丢给了少年。

“……头发擦干一点。”他说。

少年一声不吭地接过，把它罩在自己头上擦了起来。

一时间，房间里只有婆娑的声音，没有人说话，他们就像已经分居的夫妻，所有对话都已油尽灯枯。

外头的雨还在下着，雨声充斥着整个房间，过了好一会儿，连少年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，他们只能尴尬地僵持着。

就在这时，少年的手机忽地响了。

少年被它吓了一跳，他踉跄着去翻自己的手机，来电显示上的是母亲的号码。

他这才惊觉放学已经许久，他这时还没回家，难怪母亲会担心。

“喂？妈……”

——他又要找借口了，又要欺骗父母了。

少年的呼吸忽地一滞。

“我、我今天……有点事……”

声音断断续续的，还显得有些底气不足。

小蒋有些看不下去了，他伸手夺过少年的手机，对着电话那头说道：“喂？伯母吗？……是的，学生会今天有点事，我找他帮忙……嗯，好……好的，我们会在外面吃的……嗯……”

自己的好友流畅地与自己的母亲交流，那声音在少年耳中听来竟显得无比的遥远。

他呆坐在那里，看着小蒋说完，放下了手机，又转头向他看来。

“她让你下次先打电话回家。”小蒋说，声音很柔软。

少年只觉得眼前一黑，忽地，身体里所有黑色的东西都一股脑地涌了出来、泛滥成灾。

等他察觉到时，他已经在不停地哭泣，边哭，他边断断续续地说起自己遭遇到的事。

父亲的车祸，急需用钱，拍卖会……

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能对他人讲述这些事。

身体深处的情感好似在这时被不断地挖掘而出，他泣不成声，连讲述的话语都变得断断续续。

然而小蒋却比他想象得要更加有耐心，他拉着少年坐下，一遍又一遍地拍着他的背安抚他。

——这才是他平时认识的小蒋。

少年不由得哭泣得更厉害了。

他一直哭着，直到他把话都讲完了也没有停下，小蒋的动作也丝毫没有改变，他们就这样坐着，直到少年的哭声也渐渐停止。

长期以来，他感到的不安、痛苦、悲伤、屈辱都好似随着这场漫长的痛哭而散开了，突然间，他觉得很累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而他身边的小蒋直到这时才终于开口，“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，不过……”

少年无意识地一缩。

“——你为什么没有想过找我商量一下？”

“咦……？”

少年从未想到过的话语出现了。

“只要你开口的话，我一定会帮你的。”小蒋继续说道。

“可是、你……？”你也不过是个高中生吧？

“哼嗯。”很长时间来第一次，少年看见小蒋笑了，“你知道你现在在的地方，是谁的产业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少年有些茫然，他张着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