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(2 / 3)
念就动了动,那些回忆涌上来又被强硬地压下去,一时间只感觉喉口都尝到血腥气。陈夜雪眉头忍不住跳了跳。
——他默练父亲给他留下的功法已经很久了,闭着眼也能掐出决来。
这些事情就发生在一瞬之间,陈夜雪根本不知道齐伐为什么突然露面,或许不把他当回事,或许想出手解决他们,不过也不重要。
陈夜雪不知道傅殊来了,甚至就匆匆地赶在他身后。
他在傅殊静修的时候模拟过上万遍,也设想过那是什么感觉,但此刻内丹燃烧起来的时候觉得只有纯粹的疼痛,好烫,四肢百骸都在发颤,每寸经脉都如遭针砭。痛,他没忍住吞咽了口血,想:父亲当年也是这样的么?
齐伐的身体已经完全显露在视线里,他呼吸几乎停止,忍受着苦痛眼神死死盯着那个方向。
就是现在。
他冲得太果决,听到傅殊撕心裂肺的一声“夜雪——”之后也没有回头。
甚至没来得及停顿一刹那。
陈夜雪内丹急剧膨胀,小腹发热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温度,但人的肉体非但没有损坏,还隐约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红光来。
齐伐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红光,他深呼吸一口气,冷笑了声,上一次看见这样的光,他那件金丝几乎被震成残次品,就连本人也受了重伤,大权不得不给出去,修养了小半年才恢复到原状。
他怕这秘法会被这个小崽子发扬出去,用这种邪法培养死士,这对他很不利。
他不会给自己留后患,所以他这次还是穿了那件金丝,变成残次品再修复效果虽不如前,但能有个五层。
五层已经够了。内丹燃尽空气,恍惚间带来滔天大火一般的灼烧声,齐伐经脉都被击得震了震,但也仅限于此,他踉跄几步倒在雪地上,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血来。
而陈夜雪更惨,他几乎是飞出去,身躯砸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大坑,身上的温度把周身的雪都融化,变成湿漉漉的水把他浇了个湿透。
很多年前陈空就是这样倒在他面前,齐伐多不理解啊,不就是一只猫妖吗?
现在陈夜雪倒在他面前,比当年的陈空还要落魄一点。
和他作对的人都很惨。
他突然对这种忤逆到厌烦,喘息着压下生理性的惊惧,陈夜雪的内丹威力到底没有陈空大,又或者是金丝修复后的效果比预料的要好,总之他现在能站起来。
他真想掐死陈夜雪。
其实这倒是不必的,因为陈夜雪迟早会死。他们一家三口,哪一个都逃不了因因为内丹死去的命运。
这些事发生在一瞬间,也就是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里,傅殊那声“夜雪”余音未散,陈夜雪眼睫颤了颤,冰冷的手指无声地动。
意欲上前的齐伐与此同时被傅殊一道杀招击退大几米,两重伤叠加震得他吐出血来,他那些狼狈为奸的同僚尚且没反应过来,许久后“啊”一声,连忙围着凑过来查看伤势。
玄清门出来的兽物也怔了神,簇拥着跑到傅殊身后,但不敢靠太近。
陈夜雪没有多余精力去看他们,他抱着傅殊的衣领颤抖,带着希冀说你把他杀了么?
傅殊回握他的手,看了看,缓慢地说至少有重伤,但是……不至于死。
陈夜雪眼里的光黯淡下去,饶山他平时再沉稳,遇见死亡也是惶恐的,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,就一遍遍地和傅殊说:“我要死了。”
“我要死了。”
傅殊给他传送灵力,亲吻他被冷汗浸湿的额头,说不会的,我救你,信我。
但是没有人比陈夜雪更清楚那种生命流逝的感觉,他本来想也亲亲傅殊唇角,说不要这样,我活不了,我知道。
——但可能是傅殊术法太纯正,他感受到了一种近似回光返照的感觉,生命流逝的速率被减缓了。
他呼吸停滞了半秒,随即急切地抱着傅殊,说再多给我一点好不好?我有用的。
傅殊说,好,好。都好。
灵力被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入体内,不知道多久后他觉得自己身体有一种饱胀而虚假的充盈感。傅殊的这些灵气能给他续命,但没有办法救他。
他就在极真门众人面前站起身来,白发飞扬,蓝瞳摄出惊心动魄的狠厉,他此刻几乎是大笑,对着齐伐说:“这真的是你干的最蠢的一件事,齐宗主,”陈夜雪随即声线沉下去,“这秘法不能外传,只有我们陈家的血脉能使出,反正我可以肯定,如果你不先来诸妖泽招惹我这么一遭,我这辈子都不会愿意再见到你的脸。”
齐伐瞳孔缩了缩,很轻蔑地笑了,“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?”
陈夜雪摆摆手,打断他:“活多久不重要,反正能活。”
齐伐嘴唇边血迹都没擦拭干净,就这么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,不像什么齐宗主,倒像一条赤裸裸的恶鬼了:“什么意思?”
陈夜雪没打算说明白,反正他此刻的健全已经能代表很多东西。人的思维是很好发散的,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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