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坦白局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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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
齐子佩背着自己的大书包,手里稳稳抓着轮椅的推手,慢慢走向村外小路上。

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,她的家庭情况。

流言版本有很多,她从没在乎过别人了不了解,可现在不一样了,她不想让迟淼误会。

他斟酌着开了口:“我和我爸妈的关系,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。”

什么哈巴狗什么颠儿颠儿往上凑的,没有这么回事。

“啊……?不是一直吵架,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好几个月吗?”

迟淼仍然沉浸在乖宝宝人设里,语气比较平和,没有一点就炸。

他想转过头看着齐子佩,被人一巴掌拍了回去。

玩闹性质的,只是阻止他转头而已。

好吧,不让看就不看。

迟淼乖乖坐正,手里提着一袋子齐子佩的生活用品。

最显眼的就是一包未拆封的卫生巾,粉粉的包装,即使在晚上也很扎眼。

迟淼已经无所谓了,齐子佩自己都心安理得,他不好意思个什么劲。

齐子佩继续解释:“吵架是有,嗯,一直有,他们不愿意我为了上学而出去挣钱。离家……也不算是离家出走吧,他们妥协了同意我出去赚钱而已,毕竟钱多总没什么错。”

“那……吵架吵到当街对骂?”

“唔,那次是为了李开的事情,我确实带了火气。在你眼里我们是不是势同水火?”

齐子佩没有等他回答,径直往下去说:“不是这样的,妥协的一直是他们。”

“我不知道你听说的是哪一个版本,可以听我讲一次吗?”

迟淼:“……你说。”

难得有齐子佩来征求他意见的时候。

获得了允许,齐子佩开始组织语言:“好长一个故事了,我想想要从哪里开始讲……我爸妈是八九十年代的国企工人,下岗潮那会儿怕自己被炒,没日没夜地加班干活表现自己,熬过去升职了才生的我,当时我妈已经快四十了,我爸比我妈大几岁。”

“后来过了几年,农村嘛,家里有点闲钱,计划生育也不严,他俩想着再给我要一个弟弟……也怀上了,找关系查了,是个小男孩,我记事早,那时候还挺期待的。”

“正赶上非典的时候,我妈挺着五个月的肚子,孕期反应很大,身体已经快受不住了,每天都很不容易,看起来虚弱到走着都能平地摔。”

“当时我们还没有和老一辈的人分家,还是在村子里面住着,有个邻居叔叔瞒报出发地从北面回来,中午来我家找爷爷喝酒,还抱了我。当晚他就发了烧。”

迟淼闻言,捏紧了自己的手指。

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了,既定的事情已经发生,可他还是会为齐子佩担心,非典可不是小事。

“中午只有我和爷爷在家,所以只有我们两个被带到了村口的牛棚里,分开隔离,就是我们家现在住的地方。爸爸照顾爷爷,妈妈照顾我……我和爷爷都发烧了。”

“我只是见风感冒,爷爷不幸中了招,所幸后面治好了,只是用药后遗症太厉害。妈妈要照顾我,还要兼顾爷爷那边,给爸爸和爷爷做饭送饭,累到最后小孩儿也掉了。她本来就是高龄孕妇,又是大月份流产,只能住进医院里,差点回不来了,那时候家里简直乱成了一团糟。”

“幸亏家里还算有点钱,但是爷爷住院花了个七七八八,妈妈住院算是把钱全给花完了,爸爸甚至还出去借了点,就是去找柴爷爷借的钱,总算是过去了那个坎。前几年还没什么,爸爸妈妈一样爱着我,孩子掉了也怨不得谁,命不好。”

“后来,爷爷不行了,消失了许多年的叔叔婶婶突然从外地回来了,说是要分家,分传说中爷爷宝贝起来的一箱子金条,还有那套宅基地。他们要全部,就因为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,算是绝了户。”

“哪里有什么金条,有的话我爸也不会出去借钱又帮人家做工还钱了。但叔叔婶婶只当是我们不想给,退而求其次去要宅基地。我爸妈当然不愿意啊,叔叔就带着他两个人高马大的儿子强行把我们的家当给扔了出去,威胁要爷爷不得安宁……报警人家不管的,说是家务事,罚点钱了事。后来,爷爷去世,宅基地和一些老物件都被叔叔给卖了,他们拿着钱又消失了,我们只好住进了无主的牛棚,村委和我家一起掏了钱改成了住房,只是面积有点小……时间一久,绝户这个词就成我爸妈的执念了,他们也怕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,怕没人给他们传宗接代,怕没人给他们看病,他们身体不好的。”

齐子佩觉得自己讲完了,突然有点好奇:“你听到的版本是什么?”

迟淼咬着牙嗡嗡:“前面的事不知道,只说你爸要你和李开生个娃,养到你爸名下给你当弟弟。”

这么离谱的谣言他当初怎么就信了。

果然。

齐子佩几乎要仰天大笑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这是迟淼第一次听到齐子佩大笑,也可能是最后一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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