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措又惊惧。

他碰上许明意耳朵时,许明意先是一哆嗦,竟不可控地想起了闻鹤来。

闻鹤来吻过他的耳坠子。

那副水滴状的白玉耳坠,许明意摘下时犹豫了许久,他心中有鬼,这是被别的男人亲过的东西,留着,仿佛是留下了他不贞的证据,也像是一种无形的默许。

最后,这副耳坠收进了许明意的匣中。

张靖遥恼怒道:“我是能吃了你吗?”

许明意下意识地摇头,可又不说话,张靖遥盯着他,没来由的,他觉得他似乎进入了一个僵局,局中有他,也有许明意。

进退维谷。

可不该这样。

张靖遥道:“有功夫求神拜佛,不如去学学怎么张开腿,在床上无趣成这个样子,让人毫无兴致。”

许明意被他这话羞辱得眼眶通红,浑身发抖,咬了咬牙,不知哪儿来的勇气,竟开了口,“张靖遥!”

张靖遥话出了口又生出几分悔意,看着双眼泛红的许明意,只听他道:“你怎么能这么辱我!”

张靖遥被他如此质问,也着恼,冷冷道:“你是张家买回来的,我就是杀了你,你也得给我受着。”

二人不欢而散。

四九城的夏天长,那一日,却是个阴天,微风轻拂,卷走了些微热意。

许明意这些日子情绪低落,隔了好些天才再去听闻鹤来唱戏,他来时戏已经过了大半。闻鹤来早在许明意第二回来时就给茶楼打过招呼,专门留了个雅间给许明意。

闻鹤来谢了座,卸过妆换了身衣服便来寻许明意,见他意兴阑珊,也没有多问,后来闻鹤来想起晌午有一场新电影在大观楼上映,便拉了许明意出了茶楼。

马车辚辚,行将一半时,风撩起了车窗帘子,几个字落入许明意眼中。

“停车,”许明意突然拍了拍车窗,示意闻鹤来。

闻鹤来诧异地看着许明意,开口道:“停车。”

车夫应道:“是,闻爷。”

过了片刻,二人站在广德戏楼外,门口悬挂了老大一张戏照扮相。

是付邻春。

上头付邻春,《御碑亭》几个大字分外醒目。

12

许明意没有来过广德戏楼,闻鹤来并不陌生,他那张脸就是招牌,一踏进去,眼尖的茶博士就迎了上来,“闻爷,请您安,您可许久没来了。”

闻鹤来笑笑,道:“一个雅间。”

茶博士道:“哎!您来的可真是时候,就剩一间雅间了,原来是等着您呢。”

闻鹤来随手丢给了他两个银元,笑骂道:“好话都给你说尽了,带路。”

茶博士笑嘻嘻地应道:“得嘞。”

这是个机灵的,没往闻鹤来身边戴着帷幕的人身上瞧,贵人的事不是他能看的。他带着闻鹤来和许明意往楼上走,一楼大戏台上正在调弦,是预热,戏还没正式开场。

茶博士对闻鹤来说:“闻爷,您都许久没来咱们这儿登台了,我们掌柜的前两天还惦记着您呢。”

闻鹤来皮笑肉不笑,道:“这不是有人唱吗?”

茶博士嘿嘿笑道:“谁嫌角儿多啊。”

闻鹤来道:“滚蛋。”

说话间,正要上楼梯,木质楼梯陡峭,闻鹤来自然而然地牵住了许明意的手。许明意看着闻鹤来修长有力的手,到底是人前,下意识地想抽出,可闻鹤来握住了就不会轻易松手,踌躇须臾,垂下眼睛默许了。

茶博士余光好奇地瞥了眼,不过闻鹤来是四九城当红的角儿,迷他的人多,男人女人都有,他身边有人不足为奇。只是看这这身衣裳,就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。他收回目光时,正对上闻鹤来似笑非笑的眼神,当即陪笑着哈了哈腰,道:“到了,小的去给您拿茶水点心来。”

闻鹤来摆了摆手。广德戏楼是四九城里的大戏楼,雅间也雅致,一进去,许明意就抽出了手。闻鹤来看着许明意,许明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太生硬,有点儿无措,讷讷地抬起手比划,“你以前也在这儿唱过戏吗?”

闻鹤来道:“嗯,在这儿登过几回台。”

他笑了一下,伸手将半合的窗户打开,位置算不上顶好,可也能看见戏台。闻鹤来半抱怨半撒娇似的说:“是我的戏不好?都让你想来听别人的戏了。”

许明意顿时生出愧疚,可不是,闻鹤来也是唱戏的,他偏偏在听了闻鹤来的戏之后来听付邻春的戏,他挨近了,摆手:“你的戏当然是顶好的,我只是……”

只是什么呢?

许明意恍了恍神,他只是看到付邻春三个字,想起了张靖遥。张靖遥瞧不上他。许明意在嫁给张靖遥之前忐忑惊惶,可一个人时,他自我安慰地想,张靖遥既然愿意娶他,说不定也是知道他的身体的。

他也许——愿意接纳他。

人到绝境时,总会寻找各种或许出现的可能聊以安慰,妄图以此来获取一点力量,鼓励着自己往前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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