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（1 / 3）

&esp;&esp;严喜壮的肤色依旧那般黝黑，眼皮垂拉着，近乎闭上了，看着就一副困倦的不行的模样。

&esp;&esp;不过今年是大年初一，只要是不想犯什么忌讳，几乎是没人敢在今天来找麻烦。所以一旁的李狗剩看到他这副模样也没多说什么。

&esp;&esp;殷君馥微微垂着眸，通过了城门，径直向县衙走去。

&esp;&esp;太阳逐步向上攀升，县衙大堂里射进几束光，瞬间通亮起来。

&esp;&esp;高堂明镜，威武庄严。

&esp;&esp;闻瑎冷眼看着这群人，他们一个个脑袋低垂，看不清表情，也无人对她的问题进行回话。

&esp;&esp;她的喉咙有些发干，心中的涩意也愈发重了，身上发冷，怒不可言，闭眼了一瞬压住眼中泄出的感情。

&esp;&esp;虽然麻洪昌已经不是年轻人，但得益于他圆滚的身材，看着却不显太多垂老之态，特别是他那双眼睛，十分灵动。

&esp;&esp;若是放在其他任何富庶之县，麻洪昌绝对是和蔼可亲的代表县官之一，可这里是宜新县，可这里有一群气焰嚣张虎视眈眈的山贼，可这里的城墙外还有堆山般因冻馁而死的百姓。

&esp;&esp;县衙大堂更静了。

&esp;&esp;地上的砚台四分五裂，其中的一块刚好弹到了麻洪昌身上。即使砚台里的墨一段时间不同已经有些干涸，但是还是在他的棉衣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划痕。

&esp;&esp;但此刻，此人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一件事上。

&esp;&esp;麻洪昌的手死死地拽紧衣角，他在心里仔细斟酌着措辞。

&esp;&esp;这些年里他早已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，几乎所有刚来这里的新县令都一样，要么是带着不甘心，要么是带着一腔的热血与抱负。可宜新县这里是一个偏僻又贫瘠的县，是一个无法改变的县。

&esp;&esp;读书人大多都自傲不凡，更何况今年新来的这新县令可是探花，被分到他们这个边塞小县，心中绝对是郁闷不平。

&esp;&esp;新来的县令嘛，不都是这样，想着做出一番政绩，或许就是表面上的政绩。麻洪昌低垂着头眼角瞥到闻瑎棉袄衣角，新县令，初生牛犊不怕虎，他在心中不知是嘲弄还是轻讽地感叹。

&esp;&esp;偌大的县衙大堂，一群低垂着的黑色头颅。

&esp;&esp;“看来我还不值得各位开尊口。”闻瑎语气很平静，一字一语，似是冷涩的冰凌。

&esp;&esp;麻洪昌暗自思忖着，听到这话终于抬起头，结果刚好撞进了闻瑎的眼中，里面是了然的透彻和清冷的注视。

&esp;&esp;明明什么都不清楚的一个黄毛小儿，怎么给他如此之大的压迫感，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。是不是被看穿了，麻洪昌额头上的冷汗瞬间落下，滑到衣领内消失无踪。

&esp;&esp;他没了刚才内心所想的胸有成竹，反而有些磕磕绊绊的开口：“闻大人有所不知，下官也是有心无力。”

&esp;&esp;麻洪昌说了这句话后，手指有些不听使唤的抖动，他将袖子垂下来遮住手，拱手垂首继续道：“大人，今年宜新县遇大灾，蝗虫过境，百姓家中没有太多存粮，城中粮铺物价大涨，已是我们不能控制的地步。下官也曾在城外搭棚施粥，县里的乡绅大族更是伸出援手救助。但家家都有家家的难处，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。”

&esp;&esp;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，面容满是悲凉。麻洪昌说完这话之后，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身体踉跄，扶着大堂的柱子勉强撑起了身体。

&esp;&esp;“秋收无粮，百姓卖不了粮食得不到钱，今年的冬季却是比以往都要艰难。”

&esp;&esp;麻洪昌手心冒着冷汗，隐晦地望了一眼陈毛生，心脏怦怦跳个不停。他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。

&esp;&esp;蝗虫过境，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，但更多的，麻洪昌在未曾确定这位探花县令的真正目的和背后的势力如何之前，可不敢在众人面前，尤其是陈家人面前直言。

&esp;&esp;闻瑎看着他的面如土色的模样，似是相信了他的话，缓缓点头。但她内心也清楚得很，这话真假参杂，看似说了什么，但该说的、重要的却只字未提。

&esp;&esp;“秋收，蝗虫，这么大的事，你刚才怎么没说！”

&esp;&esp;她眉心跳了一下，发出一声冷笑。

&esp;&esp;麻洪昌身子颤了颤，嗫嚅着颤抖着嘴唇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&esp;&esp;闻瑎扫视着堂内众人，眯起眼，藏住了眼中似